不知是我老了,或是时代不一样了,周边吸烟的女人越来越低。在记忆里,这些影子越来越模糊,却一直缭绕在我的身边。
我从小就是外婆看大一点的,她一直很疼我。从我的印象里,她常常一只手抱着胳膊,一只手握着烟,慈爱的看着我。
我的爸爸妈妈是工薪阶层,两岁那年,她们送我去了幼稚园整托,一周接一次。有一个礼拜天,她们工作太忙,让外婆接我。当外婆见到幼儿园中的孩子都走光,只剩下一个无依无靠我,含泪喊:“母亲接,父亲接”。一见到外婆,我哭道,“渴”。那个年代并没有纸尿裤,教师为了能尽可能没洗尿片,非常少给排水喝。姥姥的眼角湿润了,抱住我,从此不许我上幼儿园了。
夏天的夜晚,大家院子里纳凉,她经常跟我讲她小时候的趣事。姥姥的童年是在北京近郊区深圳度过,那边如今也成为了著名的风景区。她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就帮父母干活儿,主要的工作是晚上去牲口棚看牲畜。到深更半夜,太困了,一来二去懂得了吸烟,一抽就是一辈子。实际上在我小时候,有许多老太太抽烟,可能这多少都与那一个战争的时代,困苦的日常生活有关吧。
外婆一生很勤俭节约,买酒也总选价格最低那类。我工作后,每一个月都是会给她买烟,一般是“都宝”,买更好烟她总狠不下心抽。外婆活到了80几岁过世,最终走也是跟肺部疾病相关,肺部感染,肺炎随着她后半辈子。但是人人都说,若不是过世前一年把烟戒了,可能还可以多活几年。
我爸妈那一代人中抽烟一个女人的意味着是我小姑子。她归属于80年代个体工商户,爱折腾,走天涯。她穿着打扮时尚,为人正直豪放,吸烟都比较高档次,大多是“出口外贸”或“大重九”之类的。看到我总笑嘻嘻的帮我拿出小礼品,朱古力,电子手表之类的,这种那个时代这都属于奢侈品牌,因此贪婪的我总期待看到她。姑妈如今年龄大了,吸烟非常少,一盒烟能抽三四天,级别也大不如从前,一般也就是二十多元的细支。
同辈中,最开始了解抽烟女人是老大姐。她不是我的亲戚,反而是同学。普通高中入学第一天,她便很显眼,个子高,身材苗条,人长的漂亮。据说在初中的时候她是十里八村的知名人物,与许多社会人都是有着错综复杂之间的关系。入校不久,我们就经常在一起金一代天骄烟草吸烟,一来二去她认做了小弟,都成我妹。
老大姐照料我好多年,现在大家都很忙,一般只有春节的时候会聚一聚。如今的姐姐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,腰早已像塑料水桶那么粗,豪情万丈却依然风采依旧。听说每一次天南地北地飞着谈业务,纯粮酒全是1斤发展。上一个新春佳节,我们一起带孩子们去游乐场玩,等把孩子们都安顿好了后,老大姐讲出了这句久违了台词,“走,抽支烟去”。老大姐至今还是抽复合型北京中南海,焦油量相对较低的那类。电子蒸汽烟都是随身带,带娃开车时抽。
我周围还有一位具有代表性抽烟女士,是阿桃。她读书的时候是公认的文静女生,组长兼美女校花。上学后,美丽蜕变,从一个文静女生成了桀骜不驯的“女色狼”。要记住,我第一次见到她抽烟时,吓得下颌都掉下来了。这或许是姗姗来迟的青春期叛逆,压抑太久,过犹不及。大学毕业之后,她便基本上没上班,终究有权有势。一天到晚在家抽烟、追剧、玩游戏,吸烟一般属于典型的坤烟—细支复合型爆珠。
最后一个出场的抽烟女人是老婆大人。她抽烟彻底源于以往的工作氛围,年轻时在商场上班,一站三四个小时。吸烟既可以释放压力又可懒惰,也有极为重要的社交性,因此我周边一般做过超市的女士,几乎都抽烟。老婆在怀孕之后把烟戒了,一转眼十年间非常少抽,仅有新春佳节聚会时,遇到大伙儿戴的100元烟草、雪茄烟会尝一尝,平常不抽。
时代发展了,抽烟的人很少,吸烟的女人越来越少。让这一切都留到记忆中吧,往事如风。